每次旅行归来,我都会保留几张高铁票、长途汽车票或旅游景点门票的票根,既是一种旅行纪念,也可以当书签用。那天,我打开一本书准备阅读,里面掉出一张从陕西潼关到渭南的长途汽车票的票根,端详片刻,思绪便回到了去年深秋豫晋陕之旅那些难忘的日子。
我是在结束了山西永济与芮城的行程后,乘网约车过了风陵渡黄河大桥,然后进入潼关的。在酒店安顿好,我就来到附近的长途汽车客运站,准备购买第二天前往渭南的车票。从外表和车站内饰来看,潼关汽车客运站建成的时间并不长,还比较新,设施也比较先进,自动购票机、母婴室、游客集散中心等一应俱全,但偌大的候车厅内乘客寥寥无几,高铁和网约车对长途客运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
在自动售票机上下单,付款,取下车票。第二天早晨,我坐上开往渭南的中巴车,车上只有五六个乘客,倒也落得清闲,可以专注地凝望窗外大片大片的田野,以及田垄上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此地就是关中平原,或者用更诗意一点的词汇形容:八百里秦川。遥想从先秦到两汉,它可是养育渭南、咸阳、宝鸡、长安(今西安)等地华夏子民的大粮仓啊。
随着中巴进入华阴,马路变得宽敞明亮起来,行人也增多了,高楼林立,街市繁华。气派时尚的建筑物——“华山游客服务中心”,赫然映入眼帘,也让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年初夏,我和同事去西安出差,绿皮火车到达西安的前面一站华阴,我们下了车,准备抽一天时间去华山游览。我们在火车站寄存好行李箱,然后租了一辆当地农民开的电动三轮车,有点类似于一些农村地区盛行的“三蹦子”,每人的车费好像是五角钱。于是,那位脸色黝黑、穿白衬衫、挽着裤腿的青年农民开着简陋的“噗噗车”,花了半小时,将我俩送到了华山景区的牌楼前。印象中景区没有什么游客,冷冷清清,只有我们两个远道而来、充满好奇的游人。还依稀记得“噗噗车”途经的华阴县城街道曲里拐弯,狭窄破旧,一言概之:老、破、小。眼前的华阴市区与之相比,变化实在是天翻地覆,不可同日而语。
若干年前,我开始自由行,除了高铁和民航,坐得最多的就是长途汽车。到过的长途汽车站几乎都是人头攒动,车车客满,那应该是长途客运的黄金年代。有一年在川西,某日我游览康定跑马山,中间在凤凰亭长廊边的休息区小憩,山风吹来,四周遮天蔽日的金黄色树林像喝醉了酒一样微微摇晃,曼妙起舞,令人无比舒爽和欣悦。我慢慢喝着保温瓶里的乌龙茶,点开手机,网购了一张从康定到泸定的长途车票,一分钟不到便搞定,怎一个爽字了得!
然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市场经济的变化之快,往往超乎我们的想象。在河南三门峡市的高铁站,我找到了长途客运的售票点,大概只有以前上海东方书报亭那般大小。买好前往山西运城的车票,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整齐地停靠着出租车和网约车,但未见一辆长途大巴或中巴。我疑惑地问工作人员:“车呢?”她笑笑,“马上就到。”不到五分钟,她大声提醒我:“车到了。”只见一辆六人座面包车停在我面前,上了车,满座。我恍然大悟,原来客运公司为适应市场变化,改换了较小的车型,以降低成本,运营也更加灵活。
面包车很快过了黄河,驶入运城。司机使用两个手机,一个导航,另一个的耳机插在耳中,随时与微信群中的同事交流乘客信息,及时作出调整。他听说我要去永济看鹳雀楼和普救寺,便热情地说他们车队有去永济的车,可以把我送到普救寺附近的酒店,于是马上联系好车队的另一辆车在前面的一个停车点等待,顺利地把我送上了前往永济的车。
顺应市场,顺应变化,应对潮流,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不负这“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时代。
原标题:《刘蔚:那张票根》
栏目编辑:华心怡 文字编辑:史佳林
来源:作者:刘 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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