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俄罗斯记者 史天昊

“原则上，这将是世界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步，将摧毁世界经济”，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主席马特维延科日前就美总统拜登签署援乌法案作出如此评价。

自2022年俄乌冲突升级以来，美国联合盟友对俄展开了一系列大规模、高强度的经济制裁，特别是冻结了大量俄境外资产。随着援乌资金日渐枯竭，美西方早已对被冻结的俄境外资产“打起主意”。近日，拜登签署援乌法案，引起俄强烈反对。4月25日，俄外交部副部长里亚布科夫表示，如果俄方资产被“实质性没收”，俄方将考虑降低与美国的外交关系。

4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在白宫签署援乌援以法案后发表讲话

拜登签署援乌法案

当地时间24日，美国总统拜登签署总额近610亿美元援助乌克兰资金的拨款法案。据报道，该法案涉及没收俄罗斯资产，包括“禁止解冻”俄联邦主权资产，“有权使用扣押的俄罗斯资产确保对乌克兰的赔偿”，以及将其用于“重建乌克兰”。

俄法律专家认为，美国使出惯用伎俩，通过国内“立法”进行长臂管辖，是严重违背国际法的行为。按照国际惯例，原则上一国的海外国有资产应当受到国际法豁免权保护。美国财长耶伦去年9月还曾表示，根据现行法律，这样做是非法的。

事实上，美国为了出此“损招”可谓“用心良苦”。今年年初，路透社援引一名消息人士的话称，“美国已经成功地研究出了一套法律理论”，允许在“某些条件”下没收俄罗斯的资产。

据报道，该理论创建者希望其“将在国际层面的法庭上得到支持”并被判定是合法的。但路透社称，如果实施此类行为，需要对包括美国和英国在内的多个国家的法律进行修订，并且要做很多工作才能说服其他国家加入这一项目。“只有所有欧洲国家”支持该计划，相关国家才会同意参与没收行动。

资料显示，俄罗斯大部分遭冻结资产位于欧洲，并且大部分是俄央行存放在欧洲国家的外汇储备。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主席沃洛金4月22日通过社交媒体表示，在俄罗斯被冻结的2800亿美元海外资产中，只有50亿至60亿美元在美国，主要部分在欧盟国家。美方此举是为了挑唆欧盟采取同样步骤并以此损害欧洲经济。

不断向西方盟友施压

近半年来，围绕如何利用俄罗斯被冻结的海外资产援助乌克兰的问题，美国不断向其西方盟友施压。美呼吁G7（七国集团）、欧盟、澳大利亚和其他盟友一起采取强硬措施，将俄境外资产完全没收，并将其转移到乌克兰。然而，欧盟迄今不愿“亲自”没收俄方资产，因为既存在法律问题，又缺乏政治意愿。

美国向西方盟友施压，呼吁将俄境外资产完全没收，并将其转移到乌克兰，图为欧盟旗帜资料图

《华盛顿邮报》4月20日发文指出，在美国试图让俄罗斯为乌克兰重建“买单”之际，曾盲目追随美国对俄实施经济制裁的欧洲，一直不愿直接没收俄罗斯资产。欧洲官员担心此举可能违反国际法，打击投资者对欧元的信任，并招致俄罗斯的报复。此前，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声称，这可能会动摇欧元体系。

欧洲在此问题上并没有“屈从”美国，而是更倾向于利用俄资产产生的利润来援助乌克兰。

在去年6月举行的欧盟峰会上，比利时首相提议征收“税收”，即没收扣押资产产生的利息，如按年利率3%计算，1000亿欧元每年可产生30亿欧元利息。欧洲还有一个提议是，把这些被冻结的俄资产当作抵押，帮基辅获得贷款，或发行债券。欧盟委员会执行副主席东布罗夫斯基斯4月18日表示，G7成员国正在讨论使用被冻结的俄资产作为抵押品向乌克兰提供贷款。但以上这些提议尚未达成广泛共识。

《华盛顿邮报》指出，西方在此问题上决策的缓慢凸显了乌克兰的困境：尽管拜登签署了援乌法案，但乌克兰为了争取财政援助还得打持久战。根据乌克兰政府、世界银行和欧盟委员会的联合估计，目前乌克兰的损失和重建费用是4860亿美元，这一数字还在持续增加，遭受重创的经济仍依赖于国际援助。

将采取相应反制措施

据俄罗斯“卫星”广播电台4月20日报道，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就美国众议院通过的没收俄罗斯资产法案发表了评论。他表示，一旦没收俄罗斯被冻结资产，美国必须为此承担责任。他说，不管怎样，没收都会对美国形象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将迫使该国的许多投资者挽救自己的资金，因为私有财产的不可侵犯性将受到侵害，尤其是国家财产”。

佩斯科夫警告说：“如果情况确实如此，那么美国将不得不为此负责。我们将以最符合我们利益的方式作出回应。”

图为佩斯科夫资料图，他表示，一旦没收俄罗斯被冻结资产，美国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据塔斯社4月22日报道，俄罗斯国家杜马主席沃洛金表示，美国的做法是“盗窃”行为，是公然的非法决定。这将破坏其他国家、商业机构和私营投资者对美国的信任，破坏作为世界金融体系基础的财产不可侵犯原则，同时将对国际法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并开启先例使其他国家有权采取同样做法。目前，俄罗斯已拥有所有理由采取对称性措施。

自去年以来，俄曾多次警告美西方不要没收俄资产，并作出相应措施。俄罗斯财政部长西卢安诺夫此前表示，一些外国法人和个人在俄开设的“C”类账户资产目前已被俄冻结，如果“不友好”国家对俄罗斯资产作出类似决定，俄也可以报以同样的做法。俄外交部副部长里亚布科夫年初在接受俄国际文传电讯社采访时表示，没收和使用俄罗斯资产，以及莫斯科和华盛顿之间的对抗升级，可能会导致俄罗斯和美国完全断绝关系。

俄政治问题专家弗拉基米尔·贾拉拉表示，美国没收俄罗斯资产将改变全球金融形势，非西方世界认识到需要替代性经济机制以确保财富的保值增值。他认为，所幸的是俄罗斯过去三年的收入足以抵消被西方冻结资产的损失，而美西方在俄的投资比俄在西方的投资更多。因此，美西方在俄资产的命运可以“拭目以待”。